天下誰人不識君 亦狂亦俠亦溫文
SENSE隨筆130824
先生何許人也?:《哲學探索》上篇
執筆人:蟬
〈掌門楔子〉
讀者們定必留意到掌門非常喜歡以SoChun為調侃對象。 隨手檢拾:
“SoChun一貫重視愛情高於性命; 他又重視性命高於自由;但是…”《選美的困惑》
“SoChun彬彬君子,爾雅溫文,坐而論道,起則market…” 《人質的困境》
“SoChun謙謙君子, 風流蘊藉, 野人會之明星瑰寶…” 《「上癮」的經濟分析》
「SoChun何許人也?」 輕描淡寫,則溫文蘊藉,躍如紙上。但若要嚴謹定義 “SoChun”是甚麼人, 問題便會變得非常複雜。 譬如有天他 “欲練神功,引刀自宮。”,即使其高尚氣質仍在,他是否依舊是那個SoChun呢?
蟬的〈哲學分析〉
日常生活中人們習慣按事物的特徵將其歸類。***
舉例:書櫃和鞋櫃按照儲存物品的不同而設計,針對所儲物品的特徵都有一番假設—- 鞋子總是一雙雙的,書腳總是平平的。
再舉例:「林奈分類法」中不同層級,如 “界門綱目” ,之間存在著不同的 “集Set”。 每一個較下層的分類都擁有上層所有特徵,並附加某種該分類中諸份子間共有的額外特徵。***
這種抽象思考能力是一種極為有用的工具, 令人們可用「概念」來處理相似的個體。但隨著對概念的表述要求愈來愈精確,便會浮現各種問題。
《SENSE隨筆130410維根斯坦的梯子》淺談維氏前期哲學,他以「邏輯原子論」為基礎開展其理論。 文中的 “梯子” 意指《邏輯哲學論》中提過,理論是一種工具,用來了解世界,用後不妨將之拋棄。這點大有張三豐傳授太極拳之妙韻。
維氏在自以為 “殺死了哲學” 之後,便退隱往山區執教小學。 但在教授過程中,他逐漸發現自己對語言本質的理解似乎大有問題,於是埋首第二本書著作《哲學探索》。
《哲學探索》以「日常語言」為主題,寫作風格與前作截然相反。 該書系統性弱,缺乏仔細的論證和嚴格的推理。 維氏試圖透過日常語言運用的事例去批判前人(包括自己)對語言的誤解。
維氏的〈語言-遊戲 Language-game理論〉
雖然掌門天地大力追捧/踐踏SoChun,但 “這個SoChun” 是否真有其人卻值得懷疑。
古典哲學中的 “本體論Ontology” 便是研究“存在Existence”的性質。 阿里士多德在《工具論》中提出關於語言和物體的關係,認為語言中名詞所指的對象是實體,*** 是實際存在於世上的。
舉例:太陽、月亮這些名詞所指的都是唯一存在的實體,這類名詞稱為 “專有名詞”。
另一類名詞,阿氏稱之為 “類名詞”,指的對象則是事物的「共相」。***
舉例:貓和狗都沒有指涉特定的對象,而是指涉一群擁有共同特徵的事物。
奧古斯丁Augustine of Hippo在他的名著《懺悔錄》討論語言的性質。奧氏指出語言中每個詞都是事物的名稱,而句子是這些名稱的組合:每個詞的意義,就是它所要表示的事物。
在此不難看出維氏「圖式論」的想法源自奧氏對語言的論述。
維氏進一步指出語言其中一個面向無可否認是指示實存事物,但這只是語言的其中一種性質。為了破除這種語言與世界關係的狹隘觀點,他提出著名的「語言-遊戲說」。
維氏把語言比喻成遊戲,目的除了彰顯被同一語詞指涉著的眾多差異事物之間的「相似性」之外,還以語言運用的差異性去顯示語言的事實。*****
經典案例「五個紅蘋果」遊戲****:某人拿著一張寫有“五個紅蘋果”的紙條到商店購物。設想售貨員接過紙條,首先拉開寫有“蘋果”字樣的抽屜,再拿出一本顏色樣本,按照“紅色”那一頁來對照蘋果的顏色。最後從1數到5,撿出五個蘋果。
售貨員這種戲劇化行逕,突顯了語言運作的本質。
遊戲中“五個”“紅”和“蘋果”這三個詞分別有不同用法,“蘋果”是阿氏所指的類名詞, 而“紅”作為顏色只能透過與其他顏色對比才能得出;“五”則是事物的數量,是一種計數活動的表達。這個簡單的例子展示了語言的不同功能。
維氏再舉兩個例子,指出奧氏提出的的確是一個主流體系,但這種體系並不能包括語言的一切面向。***
《聖經》創世紀中描述上帝創造亞當夏娃之後,又創造了各種動物。上帝把每種動物領到亞當面前並給它命名。 這種上帝式命名法稱為“直接指證定義Ostensive definition”,而把直接指證定義視為語言的基礎正是邏輯實證主義的特徵。 按照這個想法,一個名稱有意義與否取決於它是否指示一個實存的事物。***
維氏指出直接指證定義是“語言-遊戲”的一種, 參與這種遊戲的人必須經已掌握這種語言遊戲的規則才能運用自如。****
舉例:教授一個不懂中文的歐洲人 “紙” 的中文名稱是甚麼時,最直觀的方法是運用身體語言:如指向一張紙,並告訴他:“This is紙。”但歐洲人既然不懂中文,他可能會誤認為教他顏色,又或者是數量。
在教育的過程裡,維氏發現即使以各種身體語言去輔助命名,也未必能如願表達意圖。要理解直接指證定義,雙方都要進入一種類似遊戲的狀態,在這個語言-遊戲中,都要就定義的對象達成默契。****
掌門天地對SoChun的描繪正是一種“語言-遊戲”,執筆人與讀者富有默契地以無傷大雅的玩笑去“定義”SoChun。 事實上SoChun可愛之處又何止於此?必須透過與其他被抽水者(可惜似乎冇乜)作對比,才能好好了解「SoChun何許人也」。
參考
1.《維根斯坦與哲學研究》
《Routledge Philosophy Guidebook to Wittgenstein and the Philosophical Investigations》, 1997, Marie McGinn
2.《維特根斯坦》,趙敦華,1988年
〈附錄〉
高適詩
千里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龔自珍詩
不是逢人苦譽君,亦狂亦俠亦溫文,照人膽似秦時月,送我情如嶺上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