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160415
海頓和他的交響樂3
蕭律師執筆
〈交響樂〉
Anthony van Hoboken為海頓的作品作了滙編，每首作品給與一個編號，叫「Hob編號」。按照Hob編號，海頓交響曲共有104首。但一般計算，他共寫了106首交響樂，其中兩首是Hob編號後發現的，編為Hob 1/107和1/108，分別叫Symphony A 和Symphony B。海頓的交響樂有四個樂章。
海頓一生寫了近一千首作品。海頓有莫扎特不能得到的優勢：海頓仍活在世時，他的作品已廣受歡迎；而聽眾、出版人、評論家都將他受歡迎的作品給予「綽號」。所以聽海頓的樂曲，先聽有標題或「綽號」的，不失為一個好的指引。聽交響樂亦作如是觀。
第6《Le Matin晨》、第7《Le Midi午》、第8《Le Soir晚》：
這三首是海頓二十九歲時的作品，剛加入 埃斯特哈齊Esterhazy家族，通常都包括在一張唱片內。 海頓此時仍追隨 韋華第、Albinoni和Tartini等的大協奏曲風格，每首都有四個樂章。這三首交響樂的樂團編制很小，但樂曲有多段是若干樂器的獨奏。為什麼？原來當時擔任獨奏的可多得一些額外工資！ 海頓都幾照顧屬下。
第45《告別Farewell》：
這首交響樂創作的動機是海頓年老時告訴為他寫傳記的執筆人時透露出來的。 當海頓要寫這首交響樂時，他和他的老闆親王和一眾樂師都居留在坐落於匈牙利Eszterhaza的夏宮。停留的時間比預期的長，樂師們遂被廹與妻子分隔一段頗長時間。樂師們向海頓投訴，要求幫忙。海頓不想和主人說項，而將訴求溶入這首交響樂曲中。在演出時，在最後一個樂章一輪急板presto後，隨著來了一段頗長似乎是終曲coda的緩慢板adagio，這在古典交響樂中是罕見的。若干樂師有一段短短的獨奏，奏完後可靜稍稍將樂譜架上的燭光熄滅，然後離開。樂師們離開的次序是這樣的：首先是雙簧管手和第二圓號手；之後是巴松管手、第二雙簧管手和第一圓號手、低音提琴、大提琴、樂團小提琴除第一組小提琴靜寂地留下外，其他全部離去；然後中提琴手。樂團團員不斷減少，最後只餘第一小提琴組以極弱音pianissimo奏完樂曲。
第48《Maria Teresia》C大調
多年來這首交響樂都被視為海頓為紀念神聖羅馬王朝女王Maria Theresa在1773年蒞臨Esterhazy夏宮而寫，那時海頓正在那裡任職。但後來研究發現，一份樂譜寫於四年前，可能早已為這慶典而準備好了—-女王的𦲷臨是早作的安排。無論怎樣，這首曲早已因此綽號而名聞遐邇。
1779年，夏宮發生大火，近七十首海頓交響曲樂譜付諸一炬。後來海頓去到維也納，發現一些已被燒毁的交響樂樂譜的副本被出版商盜版牟利。他用錢買了一批，發現有些配器是別人加上去的，那可能是出版商投顧客所好。第四十八號交響曲就是其中的一首。但海頓認為加進非他所寫的配器問題不大，就讓它留下。
第73《狩獵La Chasse》D大調
《狩獵》綽號之得名，是因為在這首交響樂的終曲有狩獵號角的呼喚，這反映出狩獵在十八世紀的音樂圈中非常流行。這首交響樂是寫給長笛、兩支雙簧管、兩支法國號和弦樂演奏。
第82《熊The Bear》C大調
這首是一組六首稱為《巴黎交響樂》中的最後一首。在1786年，巴黎舉辨了一個聯票音樂會（一連串的音樂會以聯票方式預售，多少像今天的套票）。海頓這六首就是為這音樂會而寫。 海頓在這樂曲中使用此前他未採用過的最大樂隊，加大的木管樂組和龐大的弦樂部份。得到「熊」的綽號，是因為因在第四樂章，海頓用風笛作出持續的低沉單調聲、再由一個強拍的裝飾音grace-note，像熊在跳舞而起。在當時，熊舞是常見的街頭表演。
第83《雞The Hen》G小調
這綽號之得名，是因為在第一樂章有像咯咯聲的第二主題，由獨奏的雙簧管在第一組小提琴倚音appoggiatura下重複奏出附點音符dotted note，使人聯想起雞頭前後顛簸的動作，這是「雞」的主題。這首又是海頓四樂章式交響樂，寫給長笛、兩支雙簧管、兩支巴松管、兩支法國號及弦樂組。
第92《牛津Oxford》G大調
這一首是十二首一組統稱《倫敦交響樂》中的一首。1791年，海頓獲英國牛津大學頒授榮譽博士學位，同時他預算寫一首新的交響樂在頒贈學位的慶典中演出。但他來不及完成，而他到達倫敦的時間又比原定預算時間遲了，無法與牛津的音樂師排練，遂將這首最近已完成的交響樂充作慶典之用，所以這首交響樂叫《牛津》其實有點不恰當。至於海頓那一首交響樂才是預算在慶典中演出的，現在仍無法知道。
第94《驚愕Surprise》G大調
這一首亦是《倫敦交響樂》組中的一首，作於1792年。海頓常在音樂中開玩笑，而這一首是最有名的了。這首曲之所以有這「綽號」，是因為第二樂章在寧靜慢板的主題中，突然由全樂隊像晴空打雷般奏出一下強音和弦，意外地驚嚇聽眾一下，然後樂曲回復在寧靜中行進，像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這「綽號」在此曲演出後即已流行。
在他晚年，傳記作者問他這「驚愕」是否想「嚇」醒聽眾？他回答說：「不是，我只不過想有點新意令聽眾驚愕一下而己，他們在慢板時多打盹。」這首交響是寫給一個古典時代樂團的編制：長笛、雙簧管、巴松管、法國號、小號各兩支、定音鼓、弦樂組包括第一、第二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和低音提琴。
第100《軍隊Military》G大調
這是十二首《倫敦交響樂》中的第八首。《軍隊》的名稱來自第二個樂章，因為這樂章中有一段響亮的喇叭聲，用C調小號和敲擊樂器奏出像「戰爭的咆哮」將樂曲帶向激越無比的高潮。這首樂曲仍是海頓式四個樂章。
第一樂章是二拍二的中板，先以緩慢的引子開始，進入一個奏鳴曲式，暗藏樂曲主題以待以後發展。中板始於一個舞曲主題，出奇地由兩枝長笛和兩枝雙簧管奏出；弦樂組以低一個八度處和應。然後整個樂隊齊奏出第二主題，轉為D大調。這主題短速地發展帶出一個新主題，由小提琴以搖擺音奏出。
第二樂章是ABA三段式。這樂章的配器比其他樂章豐富，並罕有地將中提琴和單簧管分為兩組，使用三角鐵、鐃鈸和低音鼓。樂章結尾是一個延長的終曲，由小號響起召喚的軍號，定音鼓在雷動……..。這是對樂器富革命性的應用。
這首交響樂是海頓交響樂中我最喜愛的一首。
第101《時鍾The Clock》D大調
這是海頓為第二次訪英而作的一首交響樂。 第一樂章由一段短暫海頓式的序奏，D小調的緩慢板由弦樂組及一支巴松管帶領進入一個遼闊而高昂的斷奏式的急板主奏。第二樂章引出如歌般的旋律，而低音弦樂伴以像時鐘的滴答聲。這是「時鐘」綽號的由來。這首樂曲的樂團編制和《驚愕》差不多，團員約六十人。
第103《滾鼓Drumroll》降E大調
這首綽號之得名，是因為這樂曲的第一樂章是由定音鼓擂起一輪滚鼓聲而開始。幾小節緩慢而莊嚴的鼓聲過後，第一主題出現，節奏加快，情緒轉輕。在終曲時一閃而過。第二樂章是一變奏曲式，有兩個衝突主題，所以這是一個雙重變奏，交互出現。第三樂章是一個小步舞曲，第一拍音頗重，使人感到有宮廷舞蹈的感覺。最後樂章由法國號帶領，這個號角整個樂章都可聽到，也由它結尾。
第104《倫敦London》D大調
這首是海頓所寫最後的一首交響樂。不管十二首交響樂已統稱叫《倫敦》，這最後一首獨立上也叫《倫敦》。 這首交響樂是海頓第二次停留在倫敦時所作，於1795年五月四日在莫皇劇院上演，由海頓親任指揮，演出空前成功。海頓在日記中這樣寫：「聽眾對整首樂曲很滿意，我也很滿意；這晚我賺了4000荷蘭盾。這種事情只能發生在英國。」（不知為何他用荷蘭盾計算。）
第一樂章是奏鳴曲式，以一個莊嚴緩慢的引子帶出。呈現部由小提琴奏出第一主題，管樂奏出第二主題。發展部以樂隊齊奏作結。再現部再一次聽到主題，但那是模仿木管樂第二主題的模式。
第二樂章的主題先在弦樂，然後加入了巴松管稍改變一下重奏一次。以後整個樂章都以這段為本，節奏上作一些改變，而突出了木管樂，特別是長笛。
第三樂章是小步舞曲和ABA的三段式。第四樂章華麗而眩目、是快速的奏鳴曲式，採用了源於 克羅地亞的民謠。有延長的發展部，主題再現後就帶入華麗雄偉的終曲。這首交響樂被譽為是海頓最好的交響樂。
唱片推介：
STRING QUARTET, Op.76 No.3 “Kaiser Quartet” & STRING QUARTET, Op.76, No.5 (Drolc Quartet, Columbia SMC-80545)
STRING QUARTET, Op.76 No.3 “Kaiser Quartet” & STRING QUARTET, Op.76, No.4 “Sunrise” (Quartetto Italiano, Philips 9500157
SEASONS (DGG 104940, 3 LP, Karl Bohm/VSO/Vienna Singers)
Mass In Time of War (Rafael, Kubelik, DGG 138881)
CREATION (Karl Munchinger/VPO, Decca SET 362/3, 2 LP)
SYMPHONY NO.103 “Drumroll” & 104 “London” (Igor Markevitch/Lamoureux Orch,
SYMPHONY NO.100 “Military” & 104 “London” Colin Davis/COA, Philips 9500510)
SYMPHONY NO.94 “Surprise” & No.101 :Clock” (Karl Richter/BPO, DGG 138782
SYMPHONY NO.92 “Oxford” & No.104 “London” (Neville Marriner/ASMF, Philips 9500304)
SYMPHONY NO.88 & No.100 “Miliary” (Bruno Walter/CSO, CBS MS-6486)
SYMPHONY NO.83 “Hen” & 100 “Military” (Karl Munchinger/VPO, Decca SXL-2284)
SYMPHONY NO.82 “Bear” & NO.83 “Hen” (Neville Marriner/ASMF, Philips 9500304)
SYMPHONY NO.48 “Maria Teresia” & NO.70 (Raymond Leppard/ECO, Philips 6500194)
SYMPHONY NO.31 “Horn Signal” & NO.73 “Hunt” (Neville Marriner/ASMF Philips 9500518)
SYMPHONY NO.6 “Morning”, NO.7 “Noon” & NO.8 “Evening” (Bernhard Klee, DGG 2530591)
SYMPHONY NO.6 “Morning”, NO.7 “Noon” & NO.8 “Evening” (Neville Marriner/ASMF , Philips 6514016)
原稿刋登於《發燒音响》2016年四月號。